2 朱苦拉咖啡社会生命过程 (1904~2018)
2.1 咖啡在朱苦拉的本土化历程 (1904~1951)
”和接受外来思想一样, 接受外来物的过程中, 重要的不是它们被接纳的事实, 而是它们被文化重新界定并投入到使用中去的方式。”[8]咖啡能够在朱苦拉”安营扎寨”, 得益于传教士和村民的双重需求。教堂旁的那棵咖啡树结的果实掉在地上, 来年长出了新芽, 幼苗被村民移栽到自家房前屋后, 浇水施肥, 精心管理, 等到咖啡成熟, 村民模仿田神父的方法制作加工, 烘焙磨粉, 煮来品尝。朱苦拉咖啡的种植源自村民的生活方式而非走向市场, 直接凸显朱苦拉咖啡的文化意义。随着咖啡产量增多, 村民除了自我消费外开始有了剩余, 咖啡走向交换领域, 逐渐商品化, 其社会生命价值得以形成。
2.1.1 传教士的持续推动
1904~1951年间, 传教士的持续推动使咖啡被朱苦拉村民自然接受, 1908年田德能离开朱苦拉, 1908年到1930年期间朱苦拉并无神父传教, 这一时期是随田神父而来的邓培根和鲁鸿儒在朱苦拉村设教学所和经堂, 帮助当地人, 治病行医, 继续种植咖啡, 村民在生活中也对咖啡赋予了崭新意义。笔者通过多次访谈总结得知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是:”咖啡可做凉茶解暑、咖啡可以治疗肚子痛和头疼脑热等小病、咖啡可有助于延年益寿等养生功效。”直到1930年天主教大理教区派段国璋神父进入朱苦拉村继续传教, 并建了一所法国式经堂, 设学传教。1935年, 先后在平川、利哩、咪子登、四至吾的 (村名) 等地设教堂, 办教会小学, 学制六年, 全免费, 教师从古底教徒中聘请, 设法语、圣经、拉丁文等课程。1947年, 除了朱苦拉村和四至吾的村外, 其他教会学校全部停办, 当时在校学生有约200人。[9]”朱苦拉村一共来了三个神父, 第一个神父我不清楚, 我只经历了两个神父, 一个段神父, 他在这里的时间最长。一个顾神父, 他在新中国成立前一年来到这里, 不到一年就在下边的渔泡江游泳时淹死了。1948年我发动全村43户种植了80多亩咖啡, 后因1984年的一场大雪, 大部分被冻死了, 只保存了现有的13亩。田神父当年在教堂外种下的那颗咖啡树在1997年自然死掉了。”[10]直到1951年段国璋神父离开, 影响朱苦拉半个世纪的天主教走向落寞, 但传教士的持续推动促使咖啡与朱苦拉村民建立了深厚的联系。村民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制作加工咖啡, 日常生活中也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村民将咖啡念成”加非茶”, 咖啡进入村民日常生活并发挥着药物、饮品等功用。作为物的咖啡与朱苦拉社会偶然相融, 获得了某种文化的原真性。在此时期, 咖啡在朱苦拉的实用价值初现, 商品化道路尚未开启。